德国浪漫主义音乐巨匠瓦格纳写下的四联剧《尼伯龙根的指环》是艺术史上最具抱负的作品之一，因为音乐演绎难度大、角色数量多、神话色彩对舞台呈现要求丰富，“指环”系列一经上演，便是相当轰动的舞台盛事。经过去年的“前夜”之作《莱茵的黄金》的铺垫，日前港陆证券，国家大剧院制作的“指环”系列第二部作品《女武神》迎来首演，在中国艺术机构的推动下，一支汇聚中国、芬兰、意大利、美国、德国、拉脱维亚、波兰七国力量的团队对经典进行了当代呈现。
《女武神》剧照。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 方非摄
厚重急促的前奏曲拉起大幕，《女武神》的故事在紧张不安的空气中展开：饥渴交加的齐格蒙德倒在一处木屋前，为齐格琳德所救，两人坠入爱河。齐格琳德的丈夫洪丁性情暴戾，与他决斗时，齐格蒙德战死，混乱间，女武神布伦希尔德因违抗命令，触怒了她的父亲神王沃坦。最终，布伦希尔德被剥夺神格，罚入沉睡。烈火环绕着她熊熊燃烧，沉默的沃坦凝望片刻，黯然离去。
《女武神》剧照。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 方非摄
瓦格纳的歌剧向来以“难演”闻名，《女武神》中，光辉高难的音乐更是与宏大跌宕的剧情互相成就。本轮演出中，指挥家皮塔里·因基宁与绝大多数主演歌唱家都拥有相当丰富的瓦格纳歌剧演出经验，比如，因基宁曾在世界多地指挥过“指环”；饰演沃坦的低男中音埃吉尔·西林斯，去年也曾在国家大剧院版《莱茵的黄金》中饰演沃坦，而《女武神》这部极受欢迎的作品港陆证券，他更是已经演过14版；饰演洪丁的旅德男低音李晓良则是这个角色的“专业户”。
《女武神》剧照。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 方非摄
音乐家们的不俗实力在这次演出中尽展无遗。因基宁带领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用极高的完成度完成了纯演出时长近4小时的现场演奏，从开篇部分凌厉层叠的“暴风雨动机”，到尾声处如同流淌着剔透质感的“火焰音乐”，乐团塑造的声响兼顾细节雕琢与磅礴张力。
一众主演歌唱家的表现更是大获好评：第一幕中，仅有饰演齐格蒙德、齐格琳德、洪丁的丹尼尔·布伦纳、马努埃拉·乌尔、李晓良三人在场，但无论是齐格蒙德、齐格琳德的相恋，还是洪丁对二人的猜忌和愤怒，他们都演绎得生动丰满，让舞台丝毫不空；第二幕中，埃吉尔·西林斯、艾娃·韦森、奥卡·冯·德·达梅劳饰演的沃坦、布伦希尔德、神后弗里卡依次上场，把角色各自的心事细腻剖白；第三幕中，著名选段“女武神的骑行”唱响，徐晓英、周凡、张媛等8位中国歌唱家的歌喉与澎湃的铜管碰撞谐鸣港陆证券，人声和器乐的交织酣畅淋漓。沃坦、布伦希尔德告别的重头戏随后展开，两位歌唱家的表现比上一幕更入佳境，父女的心结和不舍被诠释得相当动人——沃坦的深沉稳健、布伦希尔德声线的通透明亮，让这两个戏份吃重、唱演俱佳的角色成为许多观众心中的“全场最佳”。
埃吉尔·西林斯饰演的沃坦（左）与艾娃·韦森饰演的布伦希尔德。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 方非摄
《女武神》著名片段“女武神的骑行”。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 方非摄
在舞台设计上，相比《莱茵的黄金》视觉上“不惜血本”的强悍冲击，《女武神》的表达更加收敛。洪丁的木屋以及一座山峦是台上唯二凸显的实景，在此基础上，擅长运用影像的意大利导演达维德·利维摩尔把灯光、视频调度到了极致，约600平方米的两扇立屏包围空间，不断变换密林、冰山、极光、烈火等场景，承接故事的渐次推进。很多时候，清晰度可达每平方米11万像素点的影像画面能营造一种近乎裸3D的视觉震撼，但同时，演出推进至下半程后，变化不大的实景和频繁切换、溢出些许“AI味”的影像偶尔会让人猜测，制作团队是否有一点儿偷懒之嫌。此外，在备受关注的“女武神的骑行”中，不少观众提及，6位威亚演员的从天而降有些意味不明，她们究竟象征着什么？这段不承担任何音乐表现任务但费力不小的表演是否可以再作精简？平心而论，如果说《莱茵的黄金》借震撼的视觉效果“掩盖”了音乐上的些许不足，那么在《女武神》中，为全剧稳稳托底的，毫无疑问是音乐上的高水平发挥。
《莱茵的黄金》剧照。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 方非摄
归根结底，这一版声势不小、水平在线的《女武神》仍是中国艺术机构向歌剧巅峰“指环”发起又一次冲击的勇敢写照。而在假期经济、“演艺+”模式越发走热的当下，总演出时长达5小时、包含70分钟中场的《女武神》也融入主题餐饮、文创等多种玩法，把舞台经典的魅力延伸向更多场域。接下来，国家大剧院的“指环”版图还待《齐格弗里德》《众神的黄昏》两部作品补齐缺角，如何总结经验、继续描绘瓦格纳瑰丽壮阔的神话世界，仍是业界和观众瞩目的焦点。
记者：高倩港陆证券,方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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